4月20日，參觀者在“味美浙江”餐飲消費歡樂季現場參觀。新華社記者 江漢 攝

浙江消費的元氣正在加快恢復。

3月，浙江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693億元，同比增長13.2%，比今年前兩月提高11.7個百分點。一季度，浙江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7502億元，同比增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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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全國3月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數據也十分亮眼，同比增速達到了10.6%，但浙江還是比其高出了2.6個百分點，扭轉前兩月落后全國增速（3.5%）2個百分點的局面，成功逆襲。

這對浙江來說不是件容易事。

很多人認為，浙江人均可支配收入高，肯定十分能花錢。此前就有數據顯示，2022年全國人均消費十強的城市里，浙江占了三席，杭州更是超過北京、上海，位列全國第一。

但事實是，相比亮眼的出口成績，浙江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很多時候都跑不贏全國。消費支出高，也不代表消費傾向（人均消費支出與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高。

從數據看，浙江人有點“摳”。2022年，浙江居民的消費傾向僅為64.6%，相當于收入1元錢，僅0.65元用于消費。這不僅低于廣東（68.4%），甚至比全國平均水平（66.5%）還要低。

但由于浙江的人均可支配收入高，哪怕消費傾向低，整體支出也差不到哪里去。

既然浙江人花錢意愿不高，那3月浙江的消費為什么還能實現逆襲？具體來看，有三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經濟基本面整體好轉，市場信心有所修復，因此就業形勢穩定，手里有錢的人多了，花錢也有了底氣。

從就業崗位數量來看，一季度，浙江吸納就業的基本盤，也就是中小微企業的數量增長很快。新設企業數量有11萬多家，當中絕大部分都是中小微企業。

其中，就業容量比較大的服務業恢復勢頭比較好，為穩定和擴大就業創造了良好空間。

崗位需求大了，就業形勢自然穩定。一季度，浙江規模以上企業從業人數達1550多萬人，同比增長2.8%。浙江城鎮調查失業率平均值為4.8%，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隨著經濟恢復，居民收入也在穩步增長。一季度，全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0158元，同比增長4.1%。

第二，原來制約消費增長的接觸性消費恢復迅速，帶動整體消費加快復蘇。

雖然今年頭兩月，浙江已經度過了疫情高峰期，但還是有部分人對此存有疑慮。到了3月，疫情影響繼續減弱，讓人們對出門的信心和渴望加速提升。

現在的旅游業有多火？美團平臺數據顯示，今年一季度，浙江旅游訂單交易額同比增速超154%，其中特色街區、人文古跡、主題公園分別同比增長370%、878%和266%。

餐飲業更是熱火朝天?，F在去各大商場吃飯，排隊一小時起步的店比比皆是。一季度，浙江餐飲收入同比增長12.5%，遠遠超出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總體增速。

第三，一系列促消費舉措的落地實施，為消費的快速回暖再添一把火。

今年以來，浙江對促消費的重視程度堪稱前所未有。2月中旬，浙江正式發布“浙里來消費·2023消費提振年”行動方案，宣布全年爭取省市縣三級聯動舉辦促消費活動1000場以上，發動企業1萬家以上，帶動銷售額超4000億元，形成“季季有主題、月月有展會、周周有場景”的促消費活動態勢。

一季度，僅杭州市就開展365場促消費活動，活動成交額42.3億元，帶動客流量565.8萬人次。

雖然所有信息都指向消費信心收復，恢復加快，但也不能高興得太早，因為浙江的一季度消費整體增速仍舊沒有跑贏全國（5.8%），其中，占據大頭的商品零售增速更是顯著慢于餐飲收入增速——一季度，浙江商品零售增長4.7%，與餐飲收入增速相差7.8個百分點。

商品零售的數據很關鍵，因為它牽動著廣大企業的效益，商品賣得不好，企業銷售額下降，員工收入無法增長，反過來影響整個消費的恢復增長。

當下直接影響消費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非剛需性支出不高。一季度，浙江食品煙酒價格在八大類價格中上漲幅度最大，同比上漲4.0%，而衣著價格僅同比上漲0.6%。也就是說，大家更愿意把錢花在“吃”這類剛需性支出上。

二是居民的儲蓄意愿居高不下。據中國人民銀行杭州中心支行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3月末，浙江省金融機構住戶存款總額達到90990億元，比去年同期的72816億元增加18174億元。與此同時，住戶貸款為77378億元，比去年同期的71583億元僅增加5795億元。

消費能長期保持中高速增長，除了手中要有錢，預期有錢也很重要。眼下，經濟基本面中還存在各類不確定因素，人們對收入增長的預期還不足以讓其大膽地掏出錢包，購買非必需品。

接下來，如何充分發揮消費對經濟增長首要動力的作用？

第一，穩就業穩經營主體，緩解就業壓力，持續修復居民收入端，增加居民消費信心和預期，仍舊是首要任務。

第二，商品零售應該是接下來消費復蘇的重點，尤其是汽車這樣的大宗商品消費。

記者注意到，日前，浙江發布《關于進一步擴大消費促進高質量發展若干舉措》（下稱“若干舉措”），對2023年的促消費工作提出25條具體舉措。其中包括穩定擴大汽車消費。

比如鼓勵杭州市進一步放寬汽車搖號、限行政策，適時增加小客車浙A號牌指標；落實新能源汽車購置、二手車交易各項稅收優惠政策等。

餐飲收入的高速增長也可以帶動商品消費的增長。最近，浙江就在“吃”上面大做文章，精心打造“味美浙江”餐飲消費歡樂季，推進餐飲業與文化、旅游、零售等多業態融合，促進消費升級和潛力釋放。

第三，在傳統消費緩慢復蘇之外，尋找新的消費熱點，創造新的消費場景。這可以緩沖傳統消費的疲軟，把蛋糕做得更大。

在若干舉措中，浙江就把拓展新型主題消費放在首位，包括做強亞運體育消費、支持電子商務直播發展、倡導綠色低碳消費、促進國潮國貨消費。

最后，盡管風險與挑戰仍在，至少一季度消費還是開了一個好頭。浙江省統計局總統計師王美福在一季度浙江經濟運行情況新聞發布會上透露，從調查數據來看，消費者就業信心、消費者收入信心、消費者消費意愿指數同步提升，也在今年一季度首次出現。

隨著未來促消費政策不斷落地，浙江市場的煙火氣會越來越旺。